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就在沈愈鉴定手里这件康熙官窑青花压手杯时,与此同时,三楼“董记拍卖”董事长办公室内灯火通明,宛若白昼。
吴犇吴老,董百鸣董老,东江收藏协会会长林庆之,各自坐在一张紫檀木椅上。
除了这三人外,还有一个光头老者,满脸横肉,看上去就是那种火爆脾气的人,若是沈愈在,定会惊的眼珠子都得瞪圆,这老头不是旁人竟是昨日在青石桥上碰到的那个田增光。
他那个叫作田焱的黄发孙儿差点一脚给董老造成重伤,还是沈愈救下了董老。
现在俩人竟然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就好似多年老友一般,岂不怪哉?
他们面前挂着一面百寸顶级高清显示器,二楼寻宝坊市发生的每一幕都会出现在这块大屏幕中。
其中自然也包括沈愈给韩元春钱,以及将醉打金枝的康熙官窑青花压手杯拿在手中的那一幕。
吴老左右看了看,很是不满却又带点骄傲的讥讽道:“人家小沈明明是天生良善性子,你们偏偏不信,先有老董扮作卦师与老田一起去石桥上测试小沈会不会在于人危难时出手救人。
“现在又有你林老头用老韩的后人测试小沈会不会报恩。
“人家小沈是来给咱收藏协会出力来着,你们还这样不相信人家,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旁人会说,你们这些老骨头连看人都看不明白了?既然不相信人,为何还要用人家?”
董百鸣董老闻言赶紧摆手,“别说我啊,我那就是为了看看小沈到底能耐有多大,再说我也不是白实验,我不是给了小沈一副文徵明的摹本真迹《快雪时晴帖》吗?”
田增光也是摆手连连,“也别说我,我是知道老董测试小沈后,顺便让老董给我加了场戏,主要是吓吓我那不成器的孙子,再说我这戏也不是白加,我不也给了小沈一块祖传的阴沉木护身牌吗?再便宜也值个大几十万。”
“哼!”
吴老扫了两人一眼,轻轻哼了一声。
他端起茶水慢慢品了一口,这才朝林庆之看过去,“林老头,你呢?你一定要让老董把元春那小子喊来,我知道你是想看看小沈会不会报恩,只是老韩生前说过,元春这家伙喜欢赌钱,他的那些积蓄与古董都由咱们来保管,不到元春吃不上饭的时候,万万不要拿出给他,当时你也在场,你也答应了老韩,这次偏偏要把那件康熙青花压手杯拿出来,元春知道杯子的真正价值后,怕是要赌瘾再犯。”
林庆之尴尬一笑,左手习惯性的去捻颌下胡须,摸了个空后才想起来,上个月因为被小孙儿拔胡子,一狠心都给剃了,“咳咳,我敢拿就不怕这小子会乱花,他敢乱花我自有办法惩治他。
“说到小沈,这是咱们东江收藏协会的未来之星,你我等人肯定要好好培养,以后开个什么鉴宝交流会就算与沪海,京城,津门,粤州这些顶级收藏协会比,咱们也不怕,所以万万不能便宜了楚州老萧他们。
“但我们也不能培养一个白眼狼,人品测试是必须要的,只要小沈将那幅徐皋真迹也对元春说出来,我现在就可以拍板,给小沈加上咱东江收藏协会理事的头衔,并且我那幅徐皋真迹《游鱼图》就直接送他了。”
吴老依旧是脸露讥讽,“呵呵,你舍得?那幅画虽然只有真迹的四分之三,有四分之一是老韩在世时修补全色,但唐画之珍惜,万中无一,这么一副唐画,最少也能卖个六千万 吧?”
林庆之站起身来到窗前点燃一根雪茄,“三牛你就别激将我了,我已说过,只要小沈不贪心懂得知恩图报,说出那幅画是徐皋真迹,我就把画送他!”
吴老笑笑没说话,似乎胸有成竹。
董百鸣董老却是有些拿不准,“姐夫,你那幅画是佚名,徐皋的署名是宋徽宗后写上去的,并且用的字体是瘦金体,这两点很有欺骗性。
“首先徐皋所在的南唐是史称,也就是后人是自史书上称人家为南唐,在当时人家可不叫什么南唐,南唐开国之君李昪是唐宪宗之子建王李恪的四世孙,常常以大唐正统宗室自居,人家的国号与大唐一样,也叫【唐】,小沈若一时脑筋没转过来,怕是会认为是赝品。
“另外瘦金体是宋徽宗所创,在唐画上用宋代的瘦金体署名,咱们谁看了也得笑着说此乃赝品,小沈看不出来也属正常,没必要扯到人品上。”
哪知林庆之却是摆了摆手,“放心吧,这些都难不倒小沈的,除非他不想说!”
……
“小兄弟,不知道你贵姓啊?”
“免贵姓沈!”
韩元春指着沈愈手中的压手杯咧嘴一笑,“沈老弟,我这杯子你看了这么久,难道这也是个好物件?”
沈愈点点头,“是啊,确实是个好物件!”
韩元春一双眼睛登时瞪了起来,表情满是期待,“不知我这压手杯值多少?”
“这是一件典型的康熙青花人物故事压手杯,属于官窑精品中的精品。”沈愈随口说道。
韩元春闻言挠了挠后脖颈,“沈老弟,老哥我是问你这杯子值多少钱。”
这次轮到沈愈怔了怔,沈愈侧身看了韩元春一眼,然后满是不解的问,“春哥,你不是说你对瓷器有很深的研究吗?康熙官窑人物故事压手杯你不知道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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